恰是此时，傅璟之凝了眸，手腕微动，摸了把手边的玻璃碎片攥入手心，而后，紧紧握住，任凭碎片扎进他掌心，钻心的痛，却是让他清醒了很多。

  唇角的弧度，漾开，傅璟之看着他，尽管脸上惨不忍睹，眸底，却绽放着胜利的光彩，“顾笙，从动手的那刻起，你就输了。”

  “怎么？被打傻了？现在谁输谁赢你还看不出来？傅璟之，你就这点能耐？”

  顾笙打得红了眼，眼看又要一拳头挥下去，傅向歌却在这时冲过来，用她的身体，护住了傅璟之。

  见着血，傅向歌有些头晕，脸色煞白煞白的，咬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，待恢复点神智后才睁眸望进傅璟之幽蓝般深邃的眼睛里，“傅大哥，你再忍忍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
  声音，含着哭腔，傅向歌慌张的捂着他唇角处不断渗出的鲜血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。

  “傻丫头，哭什么，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
  傅璟之勉强挤出一丝笑，抬手抚上她的脸，掌心的血，含着温热，濡湿了她隽秀的侧颜。

  血，越流越多，沿着她的脸颊，下巴，滴在地上，触目惊心。

  “傅大哥……”

  傅向歌觉得全身被抽干了力气，她害怕，害怕血，更害怕自己就这样昏倒，抬手重重的敲着自己的头，似乎想到什么，忙直起身子转向顾笙，“快，快送傅大哥去医院！”

  “就这点伤去什么医院。”

  “他有凝血功能障碍，再不止血，会要了他命的！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凝血功能障碍？

  直到此刻，顾笙才明白傅璟之那话是什么意思，他，竟然拿自己的命来算计他？！

  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，顾笙忙背起傅璟之往外走，见傅向歌脸色苍白的跟上来，忙扔了车钥匙给她，“你晕血开不了车，让顾佳琪去地下车库把车开到门口，乐宁医院离这里最近，我们去那里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手术室灯亮，室外长廊上，傅向歌抱头蹲在地上，苍白的脸上，血迹被泪水冲刷着，干了又湿。

  血库告急，护士进进出出，脸上的神色，无比凝重。

  傅璟之是熊猫血型，若是在法国，他名下的医院屯了许多熊猫血备着，应付这些紧急情况绰绰有余，只是，这里是南城，短时间内，上哪去找这些血？

  傅向歌哭的累了，呆呆的看着冷冰冰的手术室，这个男人，教会她振作，教会她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爱自己，这样温暖的一个男人，不应该躺在手术台上的……

  她蜷缩在那，六神无主，顾佳琪心疼的去抱她，却被她轻轻推开。

  傅向歌站起，无焦距的眸光，落到靠墙而站的顾笙身上时，缓缓聚拢——

  她走向他，仰头，目光，无波无澜，“谁先动的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