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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守永夜(大结局)(1 / 2)





  惊蛰将魏婴送到山下,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一个房间,叮嘱他不要乱跑,等晚点便来接他。

  魏婴很听话,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做了,以前若遇到比较厉害的邪祟,爹娘和师兄都先把他藏起来,大功告成后再来接他,从未失误过。惊蛰出门,又叮嘱了老板一番,那老板很忙,随便应了一声。

  自清河的求援信发出后,越来越多的外地修士涌入清河,都来争抢这颗头。住店的客人很多,楼下的大堂坐满了人,都在谈论这次的妖物。惊蛰一边往外走一边撇嘴,心道:有空在这里闲扯,不如去干点正事,等你们扯完了上山,我师父都拎着那颗头回来了!

  再回到山上,进入洞中,也迷失在石窟里。

  不过这难不到惊蛰,没有什么是一个雷解决不了的,如果一个不行,那就多来几个。

  如尔所闻,迷阵破了。

  然后,然后呢?

  惊蛰发现,师父师丈早就不见了踪影,除了石窟还是石窟,每个还几乎一模一样,他在里面完全没有方向感!他惊蛰纵有翻天灭地之能,奈何是个路痴!

  有的墙上作有标记,是师父来过吗?

  这里有打斗的痕迹,是师父他们和那妖兽打起来了吗?

  这里有血迹,又是谁受伤了?

  惊蛰越看越心慌,心突突地跳,他又没有方向感,只得跟着那些标记,乱穿一气,突然标记又都不见了,只得自己拿剑划划,学着做标记。

  路痴这个问题,池惠也提醒过惊蛰,惊蛰总是不以为然,反正跟着师父走不就可以了?再不济,御剑飞上天看啊,站高处,什么看不见?他特么就没想过呆在石窟里这一天。现在学辩别方向还来得及吗?!

  惊蛰一边懊恼一边乱窜,随便冲进一个石窟,却发现一只“孔雀”背对他站着!“孔雀毛”极其警惕,倏地转过来,是八只蛇首,然后那个“人”才转过来。

  薛螭转过身,面有意外之色。

  两个人面对面站着,大眼瞪小眼。惊蛰心道:原来薛螭就是那只妖兽!给师父长脸的机会来了,看她还嫌弃我!

  他背后的墙上有几个点在闪动,似乎是阵眼,这是什么阵法?他在搞什么?

  薛螭脸上又堆起笑,故作轻松道:“原来是小雷神啊,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?”

  惊蛰心道,我说我是路痴,乱窜跑到这里来的,你相信吗?口里却道:“我师父师丈呢?”

  薛螭脸色怪异,似乎在考量什么,末了,这才道:“如你所见,不在此地。”说罢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,似乎想让他赶紧走。

  惊蛰一愣,让我走?跟你们讲一个笑话,送上门来的猎物叫我走!

  还有,我师父师丈倒底是还没找到这里还是被你害了?我怎么可能走?

  废话不多说,惊蛰手掌一翻,一个雷正要发出去,薛螭举起祸世剑喝道:“小雷神,你想把这里震塌了同归于尽吗!”

  惊蛰道:“你的剑不是可以抵消我的雷吗?还要我提醒你?来啊,今天就来比比我的雷厉害还是你的剑厉害啊!”

  话音未落,一个雷就飞去,薛螭只好举剑相迎,白光与黑气碰撞,交接点就像拔河一样,谁的劲大就往谁的对面移去,这样来回推了几个回合,也分不出个什么胜负。薛螭背上的蛇首都看呆了,两两相望,不知所措。

  惊蛰唇角一勾,右手与薛螭僵持,腾出左手又一个雷飞去,嘿嘿,你只有一把剑,我却有两只手!

  哪知蛇首一见,突然暴怒,八只蛇首齐齐张开血盆大口,喷出八道黑气,道道向惊蛰扑来,黑气与蛇涎齐飞,喷了惊蛰一身一脸,惊蛰心里叫苦不迭,只得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,继续与薛螭僵持,心里把薛螭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,却不敢张口,怕蛇涎喷嘴里去。

  师父师丈啊,你们到底在哪里?

  快来救我啊,蛇涎真的好恶心。

  薛螭身后墙上的阵眼越闪越快,出现了一个门的形状,有光线从缝隙里射出来,难道真是一道门?门后,会有什么?

  突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,一个男声道:“刚我来探过,就是这里。”

  惊蛰听到声音,如蒙大赦,用手臂挡住脸,艰难地道:“师丈,你怎么才来啊,快来救我!”

  魏长泽和池惠一起跑过来,蛇首反应也极快,分出几只向二人袭来。

  这几只蛇首换口气准备再喷,刚张开口,池惠扬起蛇骨鞭,鞭尾往蛇首一缠,再用力一拽,一只蛇首被绞了下来,“嘭”地掉在地上,薛螭背上残留的蛇颈还在扭动,鲜血狂喷。

  这蛇骨鞭果然厉害,那蛇妖死也没想到,她的遗骨现在用来对付她的后人,“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”莫过于此!

  惊蛰叫道:“师父,绞得好!叫它喷我!”

  薛螭脸色大变,但又分不开身,只得死死僵持。

  其它几只蛇首又惊又怒,纷纷放弃惊蛰,转而袭击池惠,恨不能脱离薛螭自成一蛇。而那边,惊蛰没有蛇涎的攻击已经轻松了很多,甚至腾出一只手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,哪知袖子上也是蛇涎,这一抹就抹得到处都是,惊蛰只得恨恨一声,手上加重了力道。

  那边有惊蛰牵制着薛螭,这边池惠挥着蛇骨鞭,一鞭一个准,三四只蛇首又绞了下来。剩下的几只狂叫着,想要逃跑,可是它们与薛螭已成一体,无法脱离,便与之疯狂地撕扯起来,可怜的薛螭被前后夹击,脸上早没有平时的轻佻肆意,但仍然在咬牙坚持,好像在等待什么。

  还剩三只蛇首,为了逃离互相撕咬,池惠放下蛇骨鞭,就让它们自相残杀吧。

  惊蛰这才分出神来,盯着池惠手中:“师父,哪里来的鞭子,好生厉害!”

  池惠嘿嘿笑道:“我说是温若寒给我的,你相信吗?”

  确实匪夷所思,惊蛰正待细问,突然墙后传来隆隆的声音,石门缝隙越来越大,薛螭突然狂笑起来,一边道:“来不及了,来不及了……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  难道这便是地狱之门?池惠脸色一沉,挥鞭将最后几个蛇首绞下,薛螭浑身是血,倒在地上。惊蛰收了雷。

  池惠将兰心剑对准了薛螭的胸口,厉声道:“说,如何阻止打开地狱之门?”

  薛螭凄惨惨地笑道:“没用的,一旦打开,就没有退路……”

  池惠道:“薛螭,你这个魔鬼!”

  薛螭指着那道缝隙越开越大的石门,哈哈笑道:“我薛螭一个魔鬼倒下去,千千万万个魔鬼从那里出来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  池惠望向那道门,仿佛听见了那些厉鬼邪神的嘶吼声。她一剑刺进了薛螭心脏,薛螭头一歪,便悄无声息了,一抹微笑还挂在嘴边。

  魏长泽道:“现在怎么办?

  怎么办?池惠也不知道怎么办,动起来总比等死好,她抬头看向门上那些闪烁的阵眼,喝道:“长泽,你我堵门,惊蛰,你破坏门上的阵眼!”

  三人交换了眼神,池惠和魏长泽一起冲上去,把石门往回推,两人卯足了劲,动用了十成的灵力,惊蛰一个又一个的雷飞去,山体在震动,石窟的灰尘簌簌下落,可仍如蚍蜉撼树,不能改变其分毫。惊蛰叫道:“师父,不行啊,我们已经尽力了!快走吧……”

  池惠喝道:“不可能!如果真无法逆转,那他为什么要故意拖延时间、转移视线,肯定是有办法的!”

  门缝越来越大了,门后尖叫声、笑声、哭声、嘶吼声响成一片,令人毛骨悚然,似乎在争先恐后往外挤,而这些厉鬼邪神一旦放出,世间将生灵涂炭。

  惊蛰哭喊道:“师父……”

  顶在门上的两人身体白光一闪,四周突然安静下来,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

  没有邪灵的鬼哭狼嚎,安静得像春天的黎明,无风无雨,无声无息,不冷不热,不悲不喜,东方泛起了鱼肚白,头顶是浩瀚的空星,西边的红光似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。

  难道是天堂?他们死了?

  从他们身旁不远处,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。

  两人循声望去,见有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,缓缓地站起身,慢慢地向他们走来。

  池惠道:“你是谁?”

  那人边走边道:“我是地狱之眼的守夜人。”

  地狱之眼?守夜人?

  微弱的光线中,那人走近了,才发现他穿着一身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白色长袍,年约二十多岁,比池惠和魏长泽还要年轻些。他指着西面红光微动的天边:“那不是落日的余晖,那是地狱之眼,是一座火山,自盘古开天劈地以来,历朝历代的厉鬼邪神都被镇压在那里。现在,你们那边有人打开了地狱之门,它们即将冲破地狱之眼,届时,地狱空荡荡,恶魔在人间。”

  他手一抚,如同抹开了尘封的世界,他们并未动一下,却已在百丈高空俯视这一切,“地狱之眼”变得十分清晰,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,高处看去像一只腥红的眼睛,翻滚着红色的岩浆,无数烧得通红的身影在岩浆中随波逐流,向空中无声地伸出手、张着空洞的嘴,边缘的则向火山口爬去,滚下来,又继续爬。

  守夜人手一挥,又回到了原地。

  魏长泽道:“是否为前辈召我夫妻二人而来?”

  守夜人道:“是。”